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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河英雄课文?

294 2024-02-09 21:29

冰河英雄

(美)克莱尔•萨夫安

佛罗里达航空公司90号班机,像只困在冰天雪地里的鸟。从机窗外望,模糊看到华盛顿国家机场。偶然一阵寒风把密雪政开,乘客隐约看见雪犁在跑道上清除积雪,工人在机翼和机舱上喷乙二醇防结冰剂。

飞机原定起飞时间——今年1月13日下午2时15分——已经过了。乘客有点忐忑不安;一个婴儿在哭。过了一个钟头,几个男人在说笑。“最少应该有杯免费的酒喝,”有人说。笑得很牵强,可是有一个男人豪迈的笑声——好像告诉大家不会有问题——少数人听了比较放心。

威廉斯(Arland D.williams.jr)常常笑。他母亲说:“他热爱生命,总有办法活得很开心。”威廉斯当时46岁,离了婚,头顶渐秃,灰白的络腮胡子修剪整齐。一到周末他就和他两个孩子一起玩,有时候开一辆小厢式载重车去露营。

威廉斯是一家政府银行的高级稽核,经常要去五六个州的银行轮流查帐,所以坐飞机成了习惯。他总是坐在机尾,“飞机上最安全的地方,”他说。他系上安全带,然后埋首看书。

下午3时37分,波音737飞机得到起飞通知。飞机排在第16位顺序的时候,机翼上又在开始结冰。冰很危险:能使飞机过重,机翼周围的气流畸变,使飞机仪器出错。

威廉斯“只是个普通人”,他的母亲说,威廉斯也是用这个谦虚的字眼形容自己。家庭剪贴簿上有一封他9岁时写给奶奶的信:“我在学校成绩真不错,每科都是‘丙’。”可是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特殊,因为他衷心关心别人。他有在日常生活中找到乐趣的本领,也许是因为他小时候差点享受不到日常的生活。他5岁时,半夜常因右腿痛楚万分而醒过来。他忍着不哭,但有时候实在受不了便痛喊起来。

医生过了5年才找出根源:是一种罕见的髋骨良性瘤,要动手术。开刀之后,威廉斯承认他曾经“害怕”。以前他没谈过他的恐惧,以后也没再提。

喷气客机下午3时59分在跑道上怒吼。起飞时飞机抖动,挣扎升高。有飞行执照的商人斯提雷坐在机尾,感觉到90号班机爬升得不对。“我们无法升空,”他对邻座的女人说。正驾驶竭力设法把飞机升高,仅仅飞过波多玛河上的两座桥梁。突然飞机好像失速。“我们在下降,”副驾驶说。正驾驶凛然回答:“我知道。”

元旦那天威廉斯对未婚妻碧格斯说:“我活不了很久了。”

也许他有预感。也许是感觉到事业上最困难一次任务的压力。六个月来他一直在查核一家有问题的银行。他调查的58结果可能使银行的高级人员毁掉前途。威廉斯总是为别人的痛苦而心里难受,他说:“这些人的一生要完了。”

他回到华盛顿和政府银行总行的人讨论过那家银行。到他登上佛航90号班机去坦帕的前几天,有个晚上他打电话给碧格斯。那夜的寒冷是100年来屈指可数的,他旅馆房间的暖气也有毛病。“冷啊,”他对碧格斯说,“真冷。”

下午4时01分,90号班机撞到第十四街的桥。那声音“响极了”,一个目击者说:“我连自己尖叫的声音都听不见。”喷气客机削去了几辆汽车的车顶,然后裂成两半,坠人结冰的波多玛河中。接着是一阵恐怖得令人心脏停止跳动的寂静。然后一片混乱——垂死的人和伤者的叫喊声,警车、消防车、救护车的警号声。许多人束手无策地眼看着机舱困住一排排扣着安全带的乘客在冰河中沉下。

威廉斯是1950年在伊利诺州的麦通镇成年的,那里有一望无际的耕地。他带女友佩吉去参加学校舞会,后来把车停在湖边,等待其余的人一起去舞会后的晚会。佩吉的车窗开着,突然她觉得有个陌生人的手抓住她的手臂。一个身材魁梧,显然是喝醉了的人叫她下车。“别动,”威廉斯说。他打开车门,向那男人走过去。“抽烟吗?”他镇定地说。接着他平静地说了几句话,很快就把那男人打发走了。“威廉斯很谦虚,”佩吉回答说,“但他知道在紧急情况下应该怎么办。”

90号班机撞毁后不久,只剩下断掉的机尾还浮着。4个人——两男两女——扶着机舱裂口。接着有一人冲上水面——提拉多。她人在休克状态中,断了腿,丈夫和婴儿都不见了。费尔奇和斯提雷把她扶到生还者的小圈子。

这五个迷惘的生还者踩着水支撑。有人断了手臂,有人断了腿。有两个因为坠机时的冲击而肺部压瘪了。“我们都活不了,”有人说。费尔奇记得提拉多尖喊:“我的宝宝呢!我的宝宝呢!”

下午4时20分听到一架美国公园警察队的直升机的声音。厄歇尔驾驶直升机在河面上低飞翱翔,仅仅看见有个男人好像比别人清醒。河水只到他胸部,身体却挺直。厄歇尔回起起来说,他头顶微秃,一脸灰白胡子。

直升机机员放了一条救生绳给贝特•汉密尔顿,他在离机尾大概3米处踩着水。他接过绳子,其他的人看着他给带到90米外维基尼亚州的河岸。机员飞回去,又把绳子朝秃顶的那个男人放下。他接了绳子,但并不绑在身上,而是递过去给机员中唯一生还的服务员邓肯。她接过绳子,绑在两臂下抓紧,由直升机送到岸上。

威廉斯总是希望有新的挑战,1953年他进了军事学院。他在课室和操场上接受严格训练,几乎什么都要学,甚至立正吃饭。他为自己挨过那四年时间而自豪,所以总是戴着学院的戒指,也始终保持挺立的姿势。

“他在压力底下才表现出他的优点,”政府银行一位同事说,“他总是自告奋勇,接受最艰难的工作,在限期紧迫下完成任务。我有时觉得他像是个没有机会发挥的战时英雄。”

波多玛河上两道桥梁之间只能供一架直升机操作。于是那架唯一的直升机赶回来,这次带了两条救生绳。他们把一条向秃顶的男人放下。他又抓住了绳子。这时候他是否稍微想到自己生存的机会?他一定知道时间逐渐过去,体力逐渐衰退,希望逐渐消失。可是他还是把绳子传过去。生还者中受伤最重的斯提雷把绳缠绕自己的身体,然后抓着提拉多。在直升机刚要飞开的时候,费尔奇抓住第二根救生绳。斯提雷处于休克状态,气力全失,疼痛难忍,他觉得渐渐抓不牢提拉多,费尔奇也觉得她抓不紧救生绳。直升机把他们带去岸上的时候,两个女人都跌回冰冻的河水中。

威廉斯离婚两年了,对前途乐观。“我在重新过活,”他对人说。他有一班朋友——他也在盼望和碧格斯结婚。

“抓住啊!”桥上的人喊道。机尾逐渐下沉,不过他们还勉强看见第六个人的头和双手。直升机来回把救生绳放下去给勉强浮着的提拉多。她抓到救生绳,可是已经没有力气。她滚转身,两眼透着绝望的眼光,将要沉下去。这时候一个勇敢的旁观者斯库特尼跳下冰河把她拖到岸上。

直升机在费尔奇上面低飞,几乎碰到冰块。拯救员温沙抱起这个差不多人事不省的女人,把她抱在飞机外面送到安全地点。

时间是下午4时30分——失事之后29分钟,直升机第一次救人之后10分钟——终于轮到那秃顶的人了。直升机再次飞向逐渐下沉的机尾,机上两个机员很想去见河中那个男人,告诉他,他们从没见过像他那样无私的勇敢。他们全神张望,寻找90号班机的英雄。可是河水一片漆黑,空洞无物。秃顶的人不在了。后来温沙把这件事告诉妻子的时候哭了起来。“他本来第一次就可以过去,”正驾驶厄歇尔说,“可是他把每一个人都看得比自己重要。每一个人。”

威廉斯是否确是水中那个了不起的第六个人呢?在捞起的79具尸体中,他最像大家说的那个人。他的死因是溺死,不是撞击致死,而且他受伤程度不重,可以做到那第六个人所做的事。

虽然电视摄影机很快就来到现场,可是他们的位置离开相当远,而且已是薄暮时分。在几帧镜头中,可以认出那个人的后脑和双手,也看见一只手表。威廉斯的尸体捞起时,他的表还在走。到交还给他家人的时候还在走,好像说:记着我,记着我。

但有些问题还未解决。在水里舍己为人的是否是威廉斯?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呢?既然我们大概永远无从肯定,也许关于那个人我们所要记住的最重要的话,就是威廉斯老太太形容她儿子的话。 “他只是普通人,”她说。在危急的时刻,拯救我们大家的不正是“普通”人吗?

(原载美国《读者文摘》1982年22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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